他站在夜色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。微黃的燈光從四周的窗戶透出,驅散了黑暗。
舉步往前走去,他如入無人之境的逕自推開大門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廣的大廳和...數名擺開架式的陰陽師。
「果然有人在啊...」焰尹揚起嘴角。
「一群不自量力的小子...」焰尹環視四周之後突然往離自己最近的旬攻了過去。一揚手,一道火舌往對方臉上撲去,帶起炙熱的氣流。
「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吧!」迅速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之後,焰尹弓起手指用銳利的指甲瞄準對方的膝蓋,意圖使對方失去行動力。
「嘖,真是麻煩。」在對方朝向這邊釋放出火焰時,旬趕緊掏出咒符施念水神咒防禦,水火相衝之下產生了蒸氣白煙,隱蔽了前方的事物。
待煙霧散去以後,沒想到一抬眼便看見對手近在咫尺,利爪一揮來,青年驚覺反射性地往後一跳,雖險而避免了重傷,但衣物布料卻被劃破,皮肉還是多了幾道傷痕。
「喔呀,竟被下馬威了嗎,吾主。」紫藍色長髮的女性嗤笑地從虛無中現身,看是被青年召喚出來。
「阿阿,沒事吧。」玄樹看見焰尹在自己不注意時朝旁邊的旬攻去。
「可不能讓你在這裡亂來阿...。」一個閃身逼近對方,玄樹在白髮式神的掩護下湊到焰尹旁揮刀。
銀白的刀刃上付著寒氣,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姿勢的問題,揮出的力道並沒有平常的水準,在出刀時自己嘖了一聲。
焰尹正想趁勢追擊旬,沒想到竟然有人來阻撓。
面對對手的攻擊,焰尹一個側身輕鬆閃過刀刃,但原本的攻擊節奏也被打亂了。
「小子,不使出全力的話,可是會受傷的喔...」焰尹對玄樹露出挑釁的笑。
「湯石先生!」
面對焰伊的追擊而受傷的湯石旬,蘇萬神色緊張、驚慌喊道。
隨後帶著力道轉向焰尹。
「...難道不能好好溝通嗎?」
那樣的傷很痛,蘇萬難過地想,纖指猶如流水向上揚起,露出繫上五色鈴鐺的手腕。
「凍織,讓他冷靜下來。」蘇萬輕聲喚道,散發蒼藍光芒的鈴鐺微微搖動。
「感謝──指名──♪」
蘇萬話語落畢,數片雪花爆出,白色流營從鈴中竄出、直往焰伊奔去。
「小織光線──♪」
凍織在空中盤旋數圈,兩手舞動著六花印紋的振袖、從蒼白的小巧櫻嘴吹出一陣白茫的雪霧對準焰伊。
「好好溝通?」覺得對方非常可笑的哼了一聲。
「不管我說什麼,你們都不可能把那具身體交給我吧?既然如此,何必要別費口舌和時間?反正你們根本...」話才說到一半,就被凍織的現身給打斷。
「嘖,竟然是雪女...」面對相剋的屬性,焰尹原本豪不在意的表情微變。
在雪霧往自己罩來的瞬間連忙喚出火牆抵擋,但也因此消耗了妖力。
看到焰尹對凍織的顧忌,瑪格烈特立即呼喚水屬性式神的名字:「玉響!」
她的身體浮現出深藍的刺青圖騰:「給我炸掉那道火牆!」
四周瞬間充滿水氣,玉響的身影從無數的水珠中浮現。
「哼。」水藍色的眼睛冷冷看著燃燒的火牆,他舉起覆蓋蛇磷的右手,水珠立即化成銳利的絲線攻向火牆。
在玉響的攻擊下,焰尹面前的火牆逐漸瓦解。最後焰尹不得不撤掉面前的防守,開始做出閃避水珠的動作。先是身體微蹲,再很快往後一躍。
「一個接一個的,煩死了!」預料之外的情況讓他滿臉煩躁,額頭上出現了些許汗珠,原本的從容也早已被打破。
面對接連的攻擊,焰尹判斷不能再一味的採取守勢。於是放下眼前的對手攻向站在一旁柳月,準備重新掌握戰鬥的節奏。
像是要把剛才的受挫都發洩出來似的,喚出的火焰比早先的凌厲數倍,直直往花妖燃去。
「只要先減少你們的人數,我就贏定了!」身影沒入火焰中,毫不留情的雙爪直取柳月的頸部。
「!!」柳月面對對方的攻勢有些措手不及,環手喚出狂暴的風,試圖隔絕襲來的火焰,瞥見對方身影衝過來的同時已經來不及做完全的閃避,只得側身避過頸部的要害。
「唔!」悶哼一聲,柳月肩上硬生生挨了一爪,鮮血噴濺出來,湖水綠的狩衣染上艷紅。
突然,焰尹和柳月之間的地面應聲裂開,身披鎧甲的赤崁從中一躍而出,一手護住身旁的柳月避免焰尹進一步的攻擊。
「焰尹前輩,沒想到這次相遇居然是這種場面呢。」說著一拳重重地朝焰尹飛去。
焰尹正想徹底解決負傷的花妖,沒預料到竟有人會從地底攻來,急忙收住身勢,原本凝聚好的火焰也錯失了目標。
「你!」焰尹滿懷怒氣的大吼:「你是狄巽的式神!」
面對夾帶風勢的重拳,焰尹單手很快的抓住對方手腕,另一隻手借力一撐,從對方頭頂飛躍而過,落地之後轉過身忿忿地瞪著赤崁。
「連你也來攪局!我明明警告過你別讓你的主人攪和進來!」
「得想辦法阻止才行...。」從大家幾次的交手,玄樹確定對方的五行是火,和自己剛好相剋。
「六花?」輕喚了聲,一頭雪白的鹿在寒氣中現身,並在白霧中化為一名女性。
「怎麼不一開始就讓我出來!」帶著憤怒的語氣,但仍不忘繃緊神經的看著前方的焰伊。
「一起上囉。」無視式神的抱怨,玄樹提起刀刃便從焰伊斜後方靠近,六花也不用提醒配合在對方腳邊凝起一層冰,試圖困住對方的行動。
「這次不會像剛剛那樣了呢,造成我們困擾了還請回吧?」
「在達成主人的命令前我是不會走的。」冷冷看著靠近的玄樹。
「本來是不想拿武器出來的,但是你們真的惹怒我了。」話聲剛落,手裡就出現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。一揮手,槍桿便把腳邊的冰震碎大半。接著焰尹揮動手臂,槍尖直指玄樹。
「現在,我也有兵刃了。你們想怎麼應對呢?」
旬膝蓋上的爪痕開始滲血,隱忍著刺痛站直了身子。
「武器阿...」嘴角微彎,旬朝著一旁的女性式神側顏,「...那不正好?」
「呵。」夜須聽見青年如此一說,只是輕笑地一個俯身朝向焰尹衝去,從旁趁著他與玄樹對峙之時,將懷中的長刀出鞘迅速揮去,朝對方的腰側要害處攻去,暗紅色的振袖隨著揮刀的殘影劃出一道弧線。
「!!!」眼角餘光發現有黑影攻來,焰尹反射性的以手中的兵器隔擋,刀刃與槍桿相觸的瞬間,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。焰尹倒退了一步才把夜須的刀勁完全卸除,但刃風仍在他持槍的右手上留下了醒目的血痕。
低頭瞥了眼後,焰尹抬手面色陰鬱的舔去了其上的鮮紅。
「啊...!」那是夏實的式神──見到柳月衣服上的紅豔,蘇萬瞬間怒火直升、朝焰伊狠瞪。
「不要...太過份!凍織,讓他悔改吧!」 蘇萬丹田聚氣,對著焰伊劃出劍指下令。
「遵──旨嘻♪要獎勵小織喲──♪」
凍織柔身後仰,向前再度吐出寬廣的雪霧,但是這次在焰伊的身後凝成幾柱冰錐朝對方攻去。
舔去手上的鮮血之後,拎起長槍朝夜須和旬衝了過去,意圖讓對方付出代價。槍尖纏繞著火焰以逼人的速度往兩人襲去。但專注於攻擊的焰尹卻忽略了身後的破綻。
凍織附著寒氣的冷厲攻擊在離焰尹只剩咫尺之遙時,才被焰尹察覺。焰尹低頭閃過了一枚冰錐,但身體在奔跑的慣性帶動下微微一滯,勉強用長槍擊碎幾柱冰錐後,仍有一個冰錐穿過防禦的空隙,擊中了焰尹的右腳。
當凍織成功擊中焰尹時,捕捉到空隙的玉響幾乎是同時召喚出透明的水刃擊向對方。
同時,他的身體慢慢化為湛藍的水珠,一點一點的不斷落下組成一個水狀球體。
整個水球突然粉碎掉,他化回巨大的蛇型原態咧嘴向焰尹撲去。
面對近乎沒有時間差的水刃,右腳受傷使得行動力下降的焰尹果斷的決定不要閃避,而是把火焰集中到水刃對準的部位,在水刃擊中自己時把傷害減到最小。
剛才的一時疏忽導致了焰尹被限制了機動性,但腳上的傷反而使他冷靜了下來。
他單手觸地,藏入了從地面升起的火焰之中,也從玉響的視線裡消失,與此同時,很快投出了手中的長槍,對準了烈特的方向,判斷玉響一定會回防救主。
突地一道荊棘交織的牆面出現在烈特面前,將長槍打落在地,同時四周颳起狂暴的疾風,硬生生撲滅了地面的火焰,枝枒也纏上了對方受傷的右腳。
「往哪逃?」冷冷地笑了笑,柳月沾著自己的血,憑空畫了個咒文,風勢迅速凝結成銳利的刃,一甩袖,大量的風刃就朝著被限制住行動的焰尹撲去。
「誰說我要逃了,妄想用這種東西困住我嗎?」焰尹毫不猶豫地用火炎燒斷了縛腳的枝枒。右手隔空一握,原本掉在遠處的黑色長槍隨即憑空飛來,把風刃往四面八方擊去。
「風生則火起,你的攻擊對我來說是沒有作用的。」焰尹瞇起眼隨手一揮,烈焰隨著風勢開始蔓延。
「沒想到我竟然會被你們給絆住這麼久...」焰尹撫著手中的長槍環視眾人。「我對你們至上我的敬意。」
「不過...我沒時間跟你們玩下去了。」他的眼神一凜,倏地雙手握住槍桿,槍尖朝下重重往地面刺去。
在槍尖觸地的瞬間,地面爆出了大量的黑色火焰,以焰尹為中心開始向外吞噬一切。
眼見強大的黑色火焰銳不可擋,沒有防禦的可能,赤崁慌忙之間舉起腳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往地上一踏。
隨著巨響,赤崁底下的地面陷了下去,並開始往兩旁蔓延,千鈞一髮之際當所有戰友都落入巨大的壕溝之中,焰尹的黑色火焰便轟隆的從上方竄過,即使沒被正面衝擊仍難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熱量。
待火焰平息了之後,赤崁狼狽地爬出壕溝,擔心焰尹使出更強勁的招數,因為剛剛那一擊已幾乎用盡赤崁所有力量。
***
公會某個房間裡,一個身著緋色古裝的無頭身影靜靜躺在地上複雜的陣中,身旁站著一個黑髮青年。
青年表情帶著幾分緊張和凝重,不時抬起頭看向房門。
外面的吵雜聲讓青年清楚地知道,預想中的事真的發生了。
剛剛自己問起赤崁對焰尹的了解,他卻說自己恐怕沒能贏焰尹,真令人擔心啊...
青年不由得想起夏樂鄭重的交給自己這個任務時......
「狄巽,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拜託你。」打電話把表哥約出來之後,夏樂找了一家咖啡店決定要好好把事情原委告訴對方。
「你還記得你之前到我家的時候,我跟你說過我的式神夕鶇被爺爺封住的事嗎?」看著坐在對桌的狄巽,說起了不久前的回憶。
「我已經決定,要在這幾天去把他救出來了。但是,我的計畫需要第二個人幫忙。我想到當時你曾提議讓赤崁幫忙挖洞從地底通到修練室,雖然我想到的方法不太一樣,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幫我呢?」
「當然沒問題囉!不過挺好奇是什麼樣的方法啊?」聽到夏樂願意找他幫忙,狄巽開心的連忙把喝到一半的咖啡放下,右手托著腮準備仔細聽夏樂的請求。
「是這樣的...」夏樂伸手拿出筆記本攤到桌上,指著紙上的陣開始解釋:「我會在公會裡事先設好這個傳送陣,回去和歌山後再見機把落馡的身體送回來公會。因為落馡是飛頭蠻,頭能夠離身而不死,並且有自然回歸身體的力量。我打算利用這點把夕鶇和落馡的頭一起送回公會,遠離爺爺的掌握。」
「但是,我需要有人幫我守著落馡的身體。以我現在的靈力,傳送陣啟動到他們抵達會有一段時間差。而這段時間裡如果落馡的身體離開傳送陣,那麼我的計劃就會失敗。」
「爺爺識破我的計劃之後,一定會派人來公會阻止的,而且最有可能派出他的式神焰尹。這是我的計劃中最薄弱的一環,所以我想請你幫忙...」帶著忐忑的心情說出自己的請求。
「所以你希望我幫忙保護落馡的身體囉。」狄巽微笑道:「但如果是外公的式神的話,我肯定是打不贏的吧,那又該怎麼辦呢?」查覺到這不是個簡單的任務,狄巽收起笑容,陷入沉思。
「我希望到時候你能集結在公會裡的大家,把情況告訴他們。本來我也不想連累他人,但是我發現如果抱持這種天真的想法,是絕對沒辦法救出夕鶇的。」
「我還不夠強,必須要依賴夥伴們的協助。等你把狀況告訴大家之後,我相信一定會有人願意並肩作戰的。只要大家能夠合作,焰尹就不會那麼容易得手。在這個同時,我會努力說服爺爺,讓他能收回對焰尹的命令。」
「說的也是,公會裡的大家個個身懷絕技,有他們幫忙的話肯定沒問題,這件事就交給我吧,你一定會成功的!」狄巽恢復一貫的笑容,信心滿滿的對夏樂保證。
「那就拜託你了,真的很謝謝你!」在對方答應的瞬間鬆了口氣。
如果這次計畫能成功的話,一定要好好向大家道謝。
能夠認識公會裡的大家,真是太好了呢...
門外紊亂的交戰聲仍舊持續著,狄巽不禁煩惱如果無法成功擋下焰尹的阻撓又該怎麼對夏樂交代呢?
「不!我對公會裡的大家有信心,絕對不會有問題的!」狄巽暗暗為自己的擔憂感到好笑,心中也期望夏樂那裏的狀況能夠順利...
***
黑焰平息之後,焰尹抬起頭環顧四周,看見眾人身上都多少帶了點損傷,正狼狽的陷在壕溝裡,不由得發出幾聲冷笑。
「早知如此,早早讓開道路不就好了嗎?」焰尹舞動著長槍:「可惜,現在已經來不及了。」
他再度舉高槍身,全身溢出濃重的妖氣,重重往下揮落。
在染著黑焰的槍尖碰到地面之前,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。
「可惡...偏偏在這個時候!」焰尹語帶不甘的咬牙,歛去了沖天的妖氣。
接著他看也不看方才交手的眾人,自顧自的收起長槍。
「這筆帳...下次再跟你們討回來。」冷冷的嗓音在公會迴盪。
留下這句話後,焰尹很快地消失在空氣中,像來時一樣不留痕跡。
***
和室裡,千鈞正閉著眼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「主人,為何突然把我召回?」
面對語帶不滿的紅髮式神,千鈞只是上下打量對方片刻之後開口:「受傷了?」
「小傷罷了。」焰尹聳聳肩。
「妖力也消耗不少吧?」
「對我來說不算什麼。」焰尹瞇起眼。
「沒想到他們能把你逼到這個地步吧?你有多久沒亮出那把長槍了呢?十年?」
「那都不重要。」焰尹一臉煩躁:「只差一點我就可以達成您派給我的任務了。」
「那可難說。」千鈞重新閉上雙眼:「可別因為他們年輕就小看他們,不然會不小心栽跟頭的。」
「您在說您自己嗎?」焰尹不甘示弱地反問:「您為什麼改變心意了?是因為栽在少當家手裡嗎?」
「呵呵...」老者輕聲笑了起來:「我那孫子這次可真是費盡心思了啊...」
「少當家到底跟您說了什麼?」
「他啊...要我相信他呢。」千鈞露出微笑。
「就這樣?」焰尹皺起眉。
在焰尹的認知裡,主人絕不會因為這麼薄弱的理由就改變心意。
「焰尹啊...你還記得他要去東京時我跟他的一番談話嗎?」老者像是看出焰尹的不解,突然轉了話題。
「記得是記得,但那跟現在的事有什麼相關?」
「我那孫子啊,雖然自己沒有察覺,但是在他心底卻是對妖怪和陰陽術有些排拒的。」
「...」
「畢竟父親是被妖怪殺死的,再怎麼說,他那時候也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。不顧一切地去憎惡妖怪是很容易也很正常的吧?」千鈞表情複雜的看著焰尹:「但是他同時又在你們的陪伴下長大,怎麼也狠不下心去遷怒...」
「有次我偶然看到他在鳴家們圍繞在身邊時露出了寂寞悲傷的表情...我那時就知道,有些空洞是無法填補的。那塊陰影一直隱藏在他心底,只是因為他的個性太過溫柔,一直不肯承認罷了。」
「他說要去就讀音樂系,除了他母親的因素外,也許是下意識地想把自己抽離這一切吧...在當下我就隱隱感覺到,也許他會有放棄陰陽術的那一天也說不定。」千鈞低聲說道。
「怎麼會,少當家可是小松家唯一的繼承人啊!」焰尹的音量不自覺的提高了。
「你覺得,他在演奏時比較快樂,還是在施咒時比較快樂呢?」千鈞淡淡地掃了式神一眼。
「你也看到他對音樂的執著。如果他決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,而我卻硬要他回來繼承小松家,雖然他可能會出於對我的敬愛不忍拒絕我,但這麼做又有何意義?」
「難道您就決定這樣什麼也不做嗎?」焰尹直盯著那張滿佈著歲月痕跡的臉。
「我怎麼會什麼也沒做呢?我要他加入陰陽師公會了啊!」千鈞揚起嘴角。
「做為去東京的交換條件,我把他推上了與陰陽道交匯的道路。我期望著,他對陰陽術的認知能夠在那裡得到重建與拓展。以他現在這個年紀,朋友對他的影響力是極大的,那些和他相似的人們能讓他看清自己,帶給他我永遠不可能達到的影響。」
「雖然他從小就受到我的教導,卻遲遲沒有和任何妖怪締約,我一直都知道其中的原因。不過現在,他已經可以堅定的站到我的對立面,對我說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棄...怎麼說呢...成長的也太快了哪。」千鈞語氣帶了一點抱怨,卻又隱藏著些許慶幸。
「所以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?」
「接下來啊...」老者露出無法捉摸的笑:「誰知道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