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 紅色:烈特/藍色:夏樂
她泡在排水溝裡不知道找了多久,淚水早已流乾。
時間還是初春,晚上的氣溫更顯冰冷。
雙手被玻璃碎片割開,污水從傷口中滲入,她卻沒有知覺。
就像失去所有的感覺般,機械式地搜索著水溝的污泥。
靜寂無聲。
她泡在排水溝裡不知道找了多久,淚水早已流乾。
時間還是初春,晚上的氣溫更顯冰冷。
雙手被玻璃碎片割開,污水從傷口中滲入,她卻沒有知覺。
就像失去所有的感覺般,機械式地搜索著水溝的污泥。
靜寂無聲。
他騎著腳踏車在回家的路上,籃子裡擺放著剛買的日用品。
晚風徐徐,他嘴裡輕聲哼著不久前練習過的曲調,腳踏板規律的聲響像是獨特的伴奏,讓他難得的放空思緒。
經過橋邊時,微弱的水花聲像是不和諧的雜音一樣引起他的注意。
他停下腳踏車往橋下一看,隱約可以看到竟有個人影在排水溝裡。
「糟糕,該不會是有人不小心掉進去了?還是...該不會是想不開吧!?」他馬上丟下腳踏車往橋下跑去,一面大喊著:「不好意思!你還好嗎?」
她注意到橋上的叫喊聲,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。
微弱的街燈讓她看不清對方的樣貌。
明知應給予對方回應,她卻只是直直站在水溝裡。
發現對方沒有反應讓夏樂更加緊張,連忙跑到橋下。
昏暗的天色讓他看不清站在水溝裡的人的臉,只能依稀判斷出是個女生。夏樂反射性的想使用陰陽術,又想到不能貿然使用,連忙停下動作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。
手機代替了手電筒發出一束光線,而出現在光圈裡的人讓夏樂發出一聲驚呼:「烈特?妳怎麼...?」
手機光線刺激著她一直處於黑暗的眼睛。
她半瞇著眼,嘗試集中視力看清來者。然而對方的聲音也是她熟悉的。
「…夏、樂…?」聲音的沙啞差點也嚇到自己。
清了清喉嚨,她說:「…晚安。」
無奈的扯了一下嘴角,卻笑不出來。
晚上一個人在這種地方,怎麼想都不對勁,而且烈特的臉色...
「烈特,妳怎麼會站在水溝裡?」滿臉擔心的問,隨後朝對方伸出手:「不管發生什麼事,妳先上來吧!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!」看著對方接近全濕的衣物,夏樂柔聲勸著。
「我...在找東西...」
看著夏樂半晌,突然瞭解到自己的狀態有點糟糕,她嘗試露出讓對方安心的笑容。
「夏樂請放心,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...再過一會我就會回去。」
「找東西?」訝異地瞪大眼。
「妳的東西掉進去了嗎?是什麼呢?」邊說邊開始挽起袖子。
「其實...談不上是我的東西...」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,她忍不住露出悲傷的表情。
「...誒?夏、夏樂,你想做什麼?」她臉詫異看著對方的動作。
「不是妳的東西?」疑惑的反問,隨後看到烈特的表情,忍不住擔心的問:「烈特,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說著走進水溝裡,在烈特身旁停下:「我來幫妳,一起找吧!」露出安撫的笑容。
看到夏樂走到水溝裡她立即緊張跑上前,但對方更快走到自己身邊。
「我…我…」她用力咬著下唇才忍住沒讓淚水流出。「…我想証明一些事情,所以、所以我…」她突然語塞。
想起剛剛才被澈底的否認,她還想証明什麼?
「水有點冰冷…而且很晚了…你還是回去不然夕鶫大人會擔心…」她只想夏樂離開。
太多人見過她的軟弱。
這樣下去她會堅強不起來。
看出烈特臉上欲泣的脆弱,不能留下對方一個人的想法更堅定了。
「烈特,在我眼中,妳是我的朋友也是夥伴,所以我不可能就這麼留妳一個人在這裡。更何況...我一直覺得,朋友是可以看穿逞強之後保護脆弱的人。」直視烈特的臉。
「我們人是相較很多事物都更弱小的存在,所以我們才需要互相幫助,不是嗎?」
「如果妳想證明什麼,我不會阻止妳,但是,可以讓我陪著妳嗎?」語氣溫柔卻堅定。
「就因為我們是朋友也是夥伴,才不能夠讓你留在我身邊。」 她緊緊握著拳頭。
如果和她拉上關係都會受傷,她寧願自己一個人。
「就算只有我也不會有問題,即使他否定我。」
「我一個人也可以的!也可以的!」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。
「對不起…」意識到自己失態,她低著頭。「你回去吧,我不需要你的幫忙。」
說完她立即轉身背向夏樂,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。
她努力忽略對方,繼續在水溝中搜索。
「妳有沒有想過,也許它已經順著水流被沖到很遠的地方去了。」夏樂看著烈特的背影:「妳真的很想找到那樣東西嗎?如果是這樣,那妳應該運用一切可能的方法,不會因為其他理由拒絕我的幫忙不是嗎?」
「如果妳心裡抱著"不想連累我"這種想法,我勸妳還是別傻了。一個人也可以?看看妳現在的樣子吧。」夏樂硬著心腸語帶責備。
「在我決定幫妳的那一瞬間,我就已經考慮到所有可能伴隨而來的後果,衣服會濕掉、可能會感冒、可能會掉到水溝裡淹死...但是,即使知道有風險,我還是決定要幫妳。」
「不管之後可能發生什麼,那都是只是"可能"而已,但是在這當下,兩個人一起找一定比一個人找有優勢。」說完迅速念咒,喚出數個水藍色的光點照亮了水面。
「烈特,妳要為了不可見的未來犧牲掉找到重要東西的機會嗎?」
原地站著不動,夏樂的說話讓她沒有反駁餘地。
轉身面向對方。暖暖的液體從她的臉頰落下來,一滴兩滴,她才發現整個臉上都是淚水。
眼淚不斷的掉下來,她拼命搖頭。
好想哭,很想很想。
看著終於願意轉身的烈特,他走上前輕輕給了對方一個擁抱。
「哭出來也沒關係的。」邊說邊拍拍烈特的背。
「謝謝妳願意放心在我面前流淚,別擔心,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的。不過在那之前...」對著烈特手上的傷口念了治療的咒。
「雖然沒辦法完全治癒...」說著夏樂解下圍巾,果斷的撕下兩塊布料,接著捧起烈特的手做了簡單的包紮。
「好了,這樣碰到水的時候應該就比較不痛了。」
在夏樂安慰下她的淚水瞬間決堤,她在對方懷中大哭起來。
「我、我…只想、知、知道、自己、到底是什麼…」聲音在哭泣聲中抽搐不已,她嘗試組織出完整的句子。
「我、很害怕…」她按住胸口乾咳起來。
艱難地張開腫脹的眼睛,她看見對方為自己發抖的雙手進行治療、包紮。
心裡的無底洞好像漸漸填補起來。
哆嗦地擦拭雙眼,她看著夏樂錠藍的雙眼。
「那個…夏樂…謝謝你…」
從對方斷續的語句中聽出無助和徬徨,夏樂伸出雙手扶住烈特的肩膀,直直看進那雙盈滿淚水眼:「妳就是妳自己。妳是烈特,我的朋友烈特。不用害怕,因為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。」伸出手抹去烈特臉頰上的淚珠。
「不用客氣,不管什麼時候,我都很樂意幫忙妳的。」說著遞出剩下的圍巾:「給妳擦擦眼淚吧,沒想到圍巾這種東西這麼萬用!」用打趣的口吻說,想要緩和沉重的氣氛。
看著對方清澈的藍色眼眸,那裡反映出是自己的樣貌。
她忽然覺得內心沒有那麼難受,至少現在她不是一個人。
至少這刻,她還有可以依賴的對象。
「還有…剛剛竟然責罵你…真的很抱歉…」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對別人發脾氣,冷靜下來後她還真不知道怎樣面對夏樂。
吸了吸鼻子,她伸手擦拭紅腫的眼睛,卻沒察覺手上的污垢而全抹在臉上。
當夏樂為她包紮時,她才注意到雙手的疼痛。
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圍巾,她嘗試露出微笑說:「遲點,我會送回一條給你。」
她不想讓夏樂擔心。
「沒關係,剛才我的語氣也有些強硬,希望妳別在意。」慶幸著自己的話語有發揮作用,讓烈特的心情較為平復。
「圍巾什麼的是身外之物,更重要的是能幫上妳的忙。」露出安撫的笑容。
「所以,妳到底在找什麼呢?」
夏樂的問題讓她啞了半晌。
「我…在找這個…」把藍色的琉璃項鍊從領口內取出,她的聲音有點小,說話也很慢:「跟這個一模一樣的項鍊…」
「項鍊嗎?我知道了。」果然是體積小很難找的東西...
「所以是誰的項鍊呢?」忍不住發問。「如果不想告訴我也沒關係,我們就直接開始找吧。」
等越久被水流沖走的機率就越大...
「………」她沒說話,向夏樂點點頭表示明白後,便彎下腰繼續搜索。
隔了很久很久,她才聽到自己很小很小的聲音,從喉間發出來:「本來以為是我的哥哥…可是現在…我也不知道是誰的…」
「這樣啊...」短暫的沉默了一下:「也許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。烈特,等我們找到項鍊之後,你要怎麼處理它呢?」邊說邊在水裡搜索著。
她的身體微微一震。
轉身看了夏樂許久,最後只能憋出一句話:「我不知道。」
天氣很涼,涼到浸骨。
聽完對方的回答遲疑了一下開口:「剛才你說我晚回家的話阿夕會擔心,事實上,他現在不在我身邊。」深吸了一口氣後看著烈特:「我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當我的式神。我也有很多事還不明白,所以決定先給自己一點時間沉澱思考,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走。」不知為何對烈特說出口之後反而有種輕鬆的感覺。
「所以如果你對哥哥的事有所疑惑的話,可以不用急著逼自己,靜心想想再做決定吧,也許項鍊能有機會回到原主人手中也說不定。」
月光銀茫灑在夏樂的髮上。
相比自己對方是如此堅強。
「夏樂,謝謝你,我不應該、也不能夠迷失方向。」她不自覺握拳。
「我想知道的事情,也許不是現在,但總有天我一定可以…」
她邊說邊走到夏樂的面前,牽起對方的手:「其實…我最近才知道,原來玉響是半,我的身體也是因為他才這麼糟糕。」
「而赤心,他是想得到我的心臟才成為我的式神。」
「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幸運,在自己的人生中可以擁有他們。」
「這不都是我們當初選擇嗎?」
「所以夏樂你應該把夕鶇找回來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。」
「我覺得這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,應該說,這不是一開始就已經是肯定的事情嗎?」
對於烈特說出的關於玉響和赤心的事實有些驚訝,聽完之後很肯定地說:「他們能有妳這個締約者也很幸運。」
「至於夕鶇...只能說我會盡力做出最好的選擇,畢竟是我的式神哪。」
其實自己也很想一意孤行,不管夕鶇隱瞞的是什麼,但心裡又隱約知道,已經不能奢望事情回到最原本的樣子了。而且還有爺爺...
眨眨眼把思緒甩開,對眼前的烈特露出笑容:「反正不管結果如何,我都不會後悔先前和阿夕締約的。」
「自從玉響是半的事情被知道後,他就沒有在我的眼前出現。」
這是她沒法改變的事實,她和玉響已經無法回到以前的生活。
「到頭來我只是一個半調子的陰陽師。」不只親人,連式神都不願意承認我。
她放下對方的手,走回去繼續搜索污泥。
烈特的話讓夏樂心裡刺痛了一下。等待自己和式神的也會是同樣的結局嗎?
「別這麼說,玉響也覺得隱瞞那件事不好受吧。」聽著烈特帶起的水花聲,輕聲說著:「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吧。」
但真的是這樣嗎?突然有些後悔提起式神這個話題。
良久。
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詢問對方這樣的問題,可是聲音還是清晰傳出:「夏樂會放棄夕鶇嗎?」
放棄夕鶇...
搜索的動作隨著烈特的問句而漸漸停下。
「我...」看著混濁的水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臉,夏樂直起身看向烈特:「我不會放棄他的。」
至少在窮盡所有可能方法之前,必須堅持任何微小的希望。
「其實我覺得在式神的事情上你跟我的想法是一樣。」
她轉過身,對夏樂露出無奈的笑容。
「我們不是沒有介意對方的隱瞞,只是,即使對方本來就是一個謊言…」
「我們還是會選擇接受他們。」
她覺得內心好像放下了什麼一樣,整個人都輕鬆起來。
偏頭想了一下:「妳說的沒錯。」
不過有時候自己接受好像還不夠啊...想著也露出無奈的笑。
夏樂的笑容令她難過,但夕鶇的問題也不是她這個外來人可以干涉。
走到夏樂身邊,她笑說:「應該不會找到了,我們還是回去吧。」
「咦?不找了嗎?」直起身環顧四周:「都找了這麼久了...」而且對方很想找到吧?
「有個方法我想試試看。烈特說過妳身上的項鍊和不見的那條一模一樣對吧?要不要試試用陰陽術找找看呢?也許妳身上的項鍊可以帶我們找到它?」
默默把頸上的項鍊取下,放到夏樂的手心上。
「很抱歉,我對陰陽術是一竅不通,還請你幫忙。」
接過項鍊之後把手舉到眼前,對著項鍊輕聲念了幾句咒,項鍊很快閃過了一絲微弱的光。
她站在旁邊,屏息以待聽著夏樂唸出完全不懂的咒語。
說不緊張是假的,不在意也是假的。
所以當項鍊閃過微弱的光線時,她彷彿聽見自己心臟的猛跳聲。
夏樂拎起鍊條的部分,整條項鍊搖晃了一會兒之後完全靜止。夏樂等了幾分鐘之後項鍊還是毫無動靜。
咒術失敗了嗎?夏樂在心裡嘆了口氣,接著他看向烈特時靈光一閃。
「烈特,請妳拿著這條項鍊。」夏樂把項鍊交還給烈特,示意對方拎住鍊條讓項鍊自然垂落。
「這個咒術還需要妳才能成功。」夏樂肯定的說:「請你心無旁鶩的把想找到項鍊的念頭盤據腦海,這樣一來,項鍊一定會為我們指明方向的!」
由項鍊的原主人來進行,一定可以成功的!
「誒?我、我嗎?」她愕然地看著夏樂,茫然接過對方遞上的項鍊。「可是我什麼都不會…」
藍色的琉璃項鍊躺在她的手心裡,跟著夏樂的指示把項鍊垂落,銀色鍊子微微的震動表示她的手在顫抖。
不安的閉上眼睛,盡量保持內心平靜,腦海中只想著要尋找的事物。
一分鐘…二分鐘…三分鐘…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她越發緊張,額角出現點滴的汗珠。
她沒有察覺到,深藍色的圖騰刺青這時又開始在自己的右手漸漸浮現。
跟著烈特一起屏息等待,突然注意到烈特手的異樣。
「烈特,你的手...?」指著圖騰緊張地說。
「!」她緊張的睜開眼睛,青藍色的圖騰在瞬間消失,彷彿從來沒有出現一樣。
手的顫動愈來愈大,嘴唇變得蒼白,她勉強扯開笑容說:「…抱、抱歉,我好像太緊張…內心靜不下來…」
她突然很害怕夏樂會詢問下去…
「烈特?妳身體不舒服嗎?」發現對臉色變的很差,擔心的問:「剛剛在妳手上的...是咒印嗎?」
感覺到烈特好像突然變得很緊張,納悶著是不是因為那個咒印的事。
「別擔心,咒印的話我也有呢!」舉起左臂朝向對方:「是我和阿夕的契約證明喔!」
「…我沒事…」抬起頭,她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。
「這是…」看著夏樂左臂的咒印,她打從心底覺得高興。「所以夏樂和夕鶇大人還是有很深厚的聯系…」
只是自己的情況…
她停頓一會,苦笑說:「還是再試一次,不過如果再失敗…那就應該放棄了。」
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對方的情形,不過選擇不再多問。
也許有一天對方會願意告訴自己吧。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,自己有,阿夕也有...手指停留在咒印上若有所思。
回過神來之後安慰烈特:「我知道了,就試最後一次吧!不要緊張,盡量放鬆身體...」
她非常感激夏樂的體貼。
對於身上的圖騰自己也沒有任何頭緒,如果被問到也不知要怎樣解釋…
向對方點點頭,深呼吸,她再一次閉上眼睛,重新集中思緒…
--集中精神…只想著要找到的…
--和這個一樣的藍色琉璃項鍊…
--拜託!
--我真的很想找到!
項鍊突然發出強烈的光芒,光線浮射在水面上,變換出一簇一簇的光暈。
下一秒,光線集中成一線射向水面某個方向,隨即消失。
「…剛、剛剛…」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。
「烈特,咒術成功了!項鍊一定在那附近!」興奮的指向不遠處的橋墩。
「我們趕快過去找找吧!」
「啊、啊啊…」說真的她沒想過會成功,因為自己對陰陽術根本毫不理解。
把項鍊戴回頸上,她跟著夏樂走到橋墩的附近,彎下身繼續搜索。
「………誒…」
不久,她從漆黑的水裡取出和頸上一模一樣的琉璃石。
她忽然感到眼眶有點濕熱。
「真是太好了呢烈特!我們終於找到了!」咧開嘴笑得很開心。
看著夏樂的笑容,她突然向對方撲過去--
「夏樂!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!!」抱著夏樂的頸子,她不斷重覆這句說話。
可是下一刻,二人卻失去平衡跌進水裡。
她從水中爬起來,抬頭看到也是渾身泥濘的夏樂。
「啊啊啊!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!」語氣十分慌張。
「沒關係的,找到了就好。」露出帶點傻氣的笑容,也非常為烈特感到開心。
「既然找到了,我們就快點離開水裡吧!感冒就不好了!」笑著提議。
「也是呢!」她微笑站起來,和夏樂一起回到河堤上。
「夏樂,真的很感謝你。」握著手中的琉璃石,她彎下腰,再一次向對方道謝。「如果日後有需要幫忙的事情,請告訴我,無論怎樣我也一定會幫忙。」
「不客氣,我也很高興能幫上忙!」
扶起剛才慌亂中留在地上的腳踏車,轉向烈特:「已經很晚了,我載妳一程怎麼樣?」
「謝謝,可是今天已經給你很多麻煩。」笑著搖晃雙手,她婉拒夏樂的好意。
「而且我想一個人走回去,好好的想想之後要怎樣做。」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看出對方現在需要靜一靜,沒有堅持自己的提議。
「那妳小心一點喔!到家的時候給我打通電話吧!讓我知道妳有平安到家!回去之後就好好休息吧!」
「好的!回去之後會立即打電話給你!」她笑著揮手向對方道別。
「那麼晚安了。」說著她拿起書包,轉身走向回家的方向。
看看手機所顯示的時間,她知道蘇萬一定很擔心,腳步也自然加快。
站在原地目送烈特走出視線範圍後,夏樂帶著愉快的心情騎上腳踏車。
果然能幫上忙,就會很開心哪。
而且自己也藉著烈特的話好好檢視了一次自己的內心想法,也算是額外的收穫吧...